了怖心。若是出门久惯的,误行早路,何妨仍回街中,坐待天明。争乃绍闻少经事体,以胆怯为羞,昧心西行。
不上三里路,隐隐听得潺湲水声。绍闻道:“记得前边有一道河,水不深,却有两箭宽。”谢豹道:“那水中骑不得马。都是岸上背水的,把河中掘些坑坎,他们背着人,会躲着走。骑马的,与他两个钱,他会引着。相公到河边,还得下马来,俺们背着相公,一个引路,一个牵马。”绍闻道:“怎敢相劳。”
须臾到了河边。德喜坐下解袜渡水,早有卢重环帮贴住了。
谢豹、邓林掌着马嚼环,说道:“相公下来,俺背过你去。”
绍闻道:“不敢劳。”谢豹早已掐住左腿,往上一掀。只听得德喜在河边怪声喊道:“不好了!杀人哩!”绍闻慌了,把鞭子往左边一打,谢豹着痛缩手。那马急的鼻息气粗,上下踊跃。
邓林早抽出刀子来,绍闻急向右边又一打,恰好打到提刀的手腕,刀子落到马蹄下。那驿路跑差的马,见鞭就要飞腾,扑的一声,直奔河中,却把邓林带了一跤。谢豹连鞋带袜,下河直赶那马,已离三丈有余。绍闻又加一鞭,水星飞溅,波浪分涌,也不知何处深浅,竟是淋漓赴岸。绍闻抱鞍飞驰,连自己性命,也并不知是存是亡,那德喜儿的死活,早忘在东洋大海之外。
那站递马匹,一撤辔便是四五里。遥见前边有个火明儿,少刻到了跟前,乃是路旁炊饼铺髯叟衰妪,五更早起煽炉火。
那马住了,绍闻却不能下来。口中只道:“救人!救人!”老叟吃了一惊,说:“相公怎的?”绍闻道:“借重大爷牵住些,我好下去。”老叟近前,那马早倒退了两步,鼻出粗气,又作惊驰之势。老叟怎敢近傍。绍闻定了一会,慢慢温存住马,方才滚跌下来。身软手颤,胡乱拴在一旁一根桩上。到了铺中,倒在椅上,只说:“了不得!了不得!”
老叟道:“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