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象荩接银在手,径上前厅。也不知怎的安插,只听的前厅哈哈大笑,说道:“有俺弟兄两个,管情谭相公胸膛不着地。王哥你放心,对后边谭奶奶说,把心放宽就是。”王象荩回来叫作速备饭。王氏道:“现成的。昨日前边拿进来烧鸡,熏腿,鹁鸽,卤肠,两三坛子酒,说生意做不成了。就叫厨下收拾,你去前边照客。”王象荩又上前厅。顷刻酒肉捧出,王象荩陪着,看二人鲸吞虎咽。王氏并冰梅站在屏后,只听的一个说:“就是谭家兄弟不出来也不妨,世上要好朋友做啥哩。”那个说:“赌博事有了屌大的相干,只是休要心疼钱,衙门中是少不哩这个的。只要你好好的打点,哄过朝南坐的那个老头儿,就天大事也松了。”下边又悄悄的说些话头,王氏也听不直,心早有三分放下。
少顷王象荩送出二人,到了楼下,说道:“左右是要银子打点的话头,大相公就不见官了。我今晚进衙门去安插,只说大相公上馆陶娄师爷任里住了半年,前院赁与他们开酒馆熟食铺子。至于赌博,原是他们赁后犯法,与房主一毫无干。”王氏道:“既然如此,你就上堂说了罢。”王象荩道:“使了银子,他们就替咱照这样说。”王氏知王象荩素不干没,因回房把一向打钻所获,一齐付与王象荩。王象荩带了,径上衙门来,寻刑房书吏、得力快班头儿,暗行苞苴。
到了晚上,二堂比较,吴虎山、尚腾云跪下道:“小的下情回禀:小的奉金批锁拿赌犯谭绍闻,到了他家,原来谭绍闻因馆陶娄老爷有书来,叫他赴衙门办理签押事。前院闲着,出赁与人。这一干人犯原是赁后犯赌,与谭绍闻也不相干涉。况且谭绍闻目下并不在家,原在馆陶是实。”边公烛下笑了一笑,把筒中刑杖签儿抽了四根,摔下地去,门役一声喝令打人,皂役早上来四个。吴虎山、尚腾云齐声叫冤屈。边公只说道:“着实打!若徇私轻刑,你四个要吃倒板。”吴虎山、尚腾云各挨二十板讫。边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