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了一个瓶口儿装了,飞风走到衙门。问了捕役班房,买了一条见面路。谭绍闻哭诉了原情。
王中半日之间,串通了孔耘轩、张类村、程嵩淑、娄朴、苏霖臣,恰好惠养民也在城中,也恳了。俱集孔耘轩家,写了连名公呈。无非说谭绍闻祖父为官,青年勤学,毫不为非,无辜被诬,恳免发解的话头。晚上二鼓时候,众绅士一齐到了大堂,举人、拔贡、生员俱全,晚生全帖、门生手本连呈词一齐传进。
边公阅了呈词,即请进二堂,为礼坐下。吃茶已毕,边公问了姓名,说了“弟系初任,诸事仰祈指示”话头。众人也说了“一路福星,恺悌乐只”的话头。边公道:“适才领教,众年兄无非要免谭福儿发解质对,但事系盗案重情,赃证显然,事难单发夏鼎。且金镯也难以到临潼。”程嵩淑道:“这谭绍闻原系灵宝公曾孙,孝廉忠弼之子,即此位孔年兄之婿,幼年曾举过神童,平素也颇勤学,取过县试首卷。这金镯想是不知误买。恳老父师念书香旧族,作养一番。”边公道:“成就后学,原系我辈本愿。但弟之所疑者,一个旧家子弟,如何强盗亦知乳名?这便难说是风马牛了。”孔耘轩道:“小婿颇有家赀,必是见金镯精工,以为奇货,误买在手。一个年幼书愚,岂能悬断以为盗赃。还祈老父师详夺。”边公道:“金镯买卖,必有成交之地,撮合之人,谭福儿果系安静肄业,何由与赵天洪相遇?临潼县关文,录的赵天洪原供,系在夏鼎家哄赌讹骗,则谭福儿之不安分可知。”惠养民道:“这个小徒从门生受业时,曾说过诚正话头,还祈老父母‘众恶必察’。”边公微笑着:“只怕老年兄,也‘不与其退也’。”因向娄朴道:“娄年兄指日就有民社之任,这事当如何处置。”娄朴道:“以治下愚见,似乎当摘录口供,送过临潼。如临潼再行关文,然后发解到案对质未迟。仰希老父师钧裁。”边公似有首肯之意。众人一齐起身跪央,边公道:“即照娄年兄所说办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