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径到了邓家,要看老爷病症。病榻之前,叫了前日办礼家人到面前,面对面交与邓汝和。此时邓三变已成了九分昏愦的人,那里还管甚事。
夏逢若道:“邓世兄,你今日才晓得我夏鼎,是个有始有终、来的明去的清的朋友。”邓汝和道:“真真夏世兄你算起一个朋友。”作别而去,邓汝和也不暇相送。
夏逢若回到家中,通前后一算,邓家二百两,谭家四百两,赢的一百五十五两,共有七百五十多两银子。好不喜欢。
若论夏逢若耗了父亲宦囊,也受了许多艰窘,遭了多少羞辱。今日陡然有这注肥钱,勿论得之义与不义,也该生发个正经营运。争乃这样人,下愚不移,心中打算另置一处房屋,招两个出色标致的娼妓,好引诱城内一起儿憨头狼子弟赌博,每日开场放赌,抽一股头钱,就够母妻三口儿肥肥的过活。
主意已定,恰有萧墙街南边打铜巷钱指挥一处旧宅要当,夏逢若出银一百两,典当在手里。看了个移徙吉日,竟从瘟神庙邪街,乔迁至打铜巷里。房屋有二十四五间,又有一个书房院儿,恰好窝娼放赌。访问名妓,有一个珍珠串儿,又有一个兰蕊,一时甚为有名,现在朱仙镇刘泼帽、赵皮匠两家住着,即用银钱接到家来。又思量招致赌友,须得个家道丰富,赌的又不精通,人又软弱的幌子才好。惟有谭绍闻才可中眩只是连日温居暖房的客,许多应酬。一日是瘟神庙邪街旧邻居,一日是盛希侨、谭绍闻、王隆吉三个盟友——盛希侨只送来一份常礼,也不曾亲到。王隆吉午后即回照看生意。只剩下谭绍闻一人。夏逢若便把谭绍闻留下,晚上珍珠串、兰蕊陪饮,一连两日夜未归。
那日谭绍闻回家,就有管贻安又引了朱仙镇一个浮浪子弟,叫做贲浩波,同来访这珍珠串、兰蕊。大家轻薄了一会,就讲赌博。却少一个人不够场儿,夏逢若道:“我这北邻王豆腐儿子,听说极好赌,是个新发财主,我隔墙喊过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