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意揣。倘再讲谭绍闻与巫翠姐燕尔昵情,又落了小说家窠臼,所以概从省文。
内中却有最难为情的。冰梅睹新念旧,回想起孔慧娘一向帡幪之恩,每抱着兴官到无人处,便偷下许多眼泪,对兴官叹道:“你也是个福薄虫。”这新夫妇,为往曲米街巫家,就不得不上文昌巷孔宅。孔耘轩夫妇见了新续的女儿,也少不了一番周旋温存。及送的回来才背过脸时,这一场悲痛,更比女儿新死时又加十倍。——这两宗。皆人情所必至,须得我说明白。
且说谭绍闻亲迎,是腊月初二日,一月就是元旦。夫妇两个时常斗骨牌,抢快,打天九,掷色子,抹混江湖玩耍。巫翠姐只嫌冰梅、赵大儿一毫不通,配不成香闺赌常也曾将牌上配搭,色子的点数,教导了几番,争乃一时难以省悟。翠姐每发恨道:“真正都这样的蠢笨,眼见极易学的竟全弄不上来。”
倒是爨妇老樊,自幼儿雇觅与本城旧宦之家,闺阁中闹赌,老樊伺候过场,抽过头儿,牌儿色子还懂哩些。一日绍闻与翠姐在楼窗下斗叶子,老樊捧的饭来,夫妇正在输赢之间,顾不的吃。老樊站在巫翠姐背后看了会说道:“大婶子,把九万贯改成混江,九钱儿搭上一索一万,不成了‘没皮虎’么?”巫翠姐扭过粉项笑道:“你这老婆子倒还在行。”老樊道:“自到了咱家这几年,谁再得见这东西,如今也忘了。”夫妇二人把这一牌斗完,将饭排开,急紧吃完,就叫老樊配场儿。但只是一个又丑又老的爨妇,兼且手中没钱,也就毫无趣味。谭绍闻又想出个法子,叫冰梅、赵大儿、老樊算成一股儿,冰梅掌牌,老樊指点色样,赵大儿伺候茶水,兴官抽头儿。玩的好不热闹。
及至近午时节,王中、双庆这一干仆人来过午,厨下竟忘了做饭。王氏本因溺爱而不明白,又由不明白而愈溺爱,到东楼一看,笑了一笑,自向厨下料理。原来年节间,酒饭多是现成的,因命双庆、德喜切些冷肉,拨些凉菜,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