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听奶奶说这事,所以我急紧去接。不如如今送他一个辞帖,只说家中有要紧事,不得去,也不得罪他,便慢慢的开交。换帖结拜的弟兄,本来是不亲,纵然起初有一点子亲厚,没有后来不弄淡了的事。且还有翻脸的,厮骂的。”绍闻道:“我昨日也就后侮。但目下辞他,甚不好意思,胡乱走这一遭罢。”王中道:“相公将来要吃这不好意思的亏。”绍闻道:“这辞帖是断然不可送的。”王中也不敢再拦阻。
等到次日,王中安排要跟的去。饭后时,绍闻已引着双庆儿,步行往盛宅去。到了门上,宝剑儿已引进去。坐在大厅,日已近巳,宝剑儿说道:“少爷还没起来哩,我去对说去。”
少时,只见盛希侨跑将出来,靸着鞋儿,衣服袒着,连声说道;“东书房坐,东书房坐。”绍闻起身,作为礼之状,希侨道:“不消。”一面便吩咐道:“曲米街请王大爷去。”扯住绍闻的手道:“咱去东书房坐。”两个同行,宝剑儿引着。希侨一面走,一面说道:“昨晚酒大了,清早爬不起来。”
宝剑儿引到一个书房,挂着“内省斋”匾儿。进去坐下。只听得是一个丫头声音叫道:“宝剑,少爷的洗脸水,拿的去。”
宝剑儿掀帘子,棒进水来。希侨一声骂道:“狗攮的,客还没有茶,你们只记得我熟。”绍闻道。”洗洗也罢。”希侨道:“我一发有罪贤弟,我去连衣服也换了来。”
希侨回去后,迟了一回,换了一套衣服出来。恰好王隆吉也到了。希侨迎着笑道:“谭贤弟来时,我还没起来哩。我适才洗了脸,换了衣服。贤弟来迟,就该罚你。”隆吉道:“客到了还睡着,不该罚大哥么?”大家一笑。吃完茶,隆吉道:“今日该拜见伯母,休说来意不恭。”希侨道:“请坐下。我实对您说,家母昨日从山东家母舅家才回来,驮轿上坐了一千多里,如今在楼上睡了。好几天还歇不过来哩。你我弟兄们,原该有这一礼,求改日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