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日后大有出息。待绍闻居官发财时,可叫为你捐个小官儿做。”
王中半声儿也不应。饮酒闲谈,至将下晚学时,方回碧草轩上去。王中以目送之,真咄咄怪事也!这正是:
去岁庙前颜色旧,今年轩上子平新。
侈谈云雨池中物,恐是邯郸梦里人。
这王氏自此深服侯先生,几恨相见之晚。向绍闻道:“你爹在京有书来,与你丈人要先生。我与你舅请这侯先生,就是你爹回来时,也是喜欢的。”次后看坟宅,说阴阳,王氏病风丧心,敢于胡闹;侯子曲意先迎,兼能悦容。一宗宗打入王氏心窝里,信真这个学问,上通天文,下察地理;这样先生,天上少有,地下难寻。这绍闻也觉娄先生严明,不能少纵,不如这先生松活。所以根本既固,外物不能摇夺,侯冠玉在碧草轩上,得终三年淹也。不然为子择师,极重大事,孝移易箦时,岂无顾命;娄孔诸人,皆是父执,岂甘听绍闻之自为哉!这是后话且休说。
却说侯冠玉起初一月光景,还日日在学。后来隆吉儿因爹烧香不在家,只得在铺子里写账。及春宇回来时,伙计们俱夸隆吉儿精明,上账明白,情愿一年除十二两劳金。春宇是生意人性情,也觉着远水不解近渴,也就没叫上学。这福儿一丝不线,单木不林,也觉读的慢懈。侯冠玉渐渐街上走动,初在各铺子前柜边说闲话儿;渐渐的庙院看戏,指谈某旦角年轻,某旦角风流;后来酒铺内也有酒债,赌博场中也有赌欠;不与东家说媒,便为西家卜地。轩上竟空设一座,以待先生。这个缘故是怎的?原来人于书上若无心得,坐在案头,这个“闷”字便来打搅;胸中若无真趣,听见俗事,这个“乐”字早已相关。
也无怪侯冠玉如此。只是端福落得快活,今日从先生赶会,明日从先生玩景。不然,便在家中百方耍戏。这王氏却也落得心宽,省的怕儿子读出病来。惟有王中心中,暗自着急,却也无法可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