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见过采秋时候,大局早已排就。”荷生道:“你何苦又说梦话?我明天将手尾的事交托燕卿,后天一早就可上路。做三站走,初六可到雁门。紫沧,你还要和我同走一遭呢。”正待说下,只见索安回道;“大人请,说是有紧急军务。”紫沧、痴珠就走了。这且按下。
且说采秋系于正月十五早往碧霞宫,也在观音大士前许下长斋。自此脂粉不施,房门不出。这一个月,柔肠百转,情泪双垂,把个如花似玉的容颜,就变得十分憔悴了。还好红豆、香雪两个丫鬟,都是灵心慧舌,无可讲的也引着采秋讲讲,无可笑的也引着采秋笑笑,所以比秋痕景况总觉好过些。
一日,冷雨敲窗,天阴如墨。采秋倚枕默坐,忽藕斋进来,取出荷生十三寄来的信,展开阅过,叹了一口气,藕斋就出去了。信内附有人日的诗,并痴珠的和章。采秋唤香雪印一盒香篆,自己慢慢的点着,领略一会,将寄来的诗,吟了一遍,就向床上躺下,想道:“天下事愈急则愈远,愈迎则愈拒,去年秋痕不是这样么?”又想道:“痴珠说那华严庵的签兆,竟是字字有着落,似乎我和荷生这段因缘,恁是怎样也拆不开的。只是这签兆也怪,秋痕的秋心院,是小岑替他取的名;我的春镜楼,是我自己杜撰的。怎么那庵的签上有‘秋心院’三字?那老尼偈语又说出‘春镜’?敢莫这支签和那偈语,通是痴珠编出来,也不可知。”想到此,陡然心上冰冷,不知不觉吊下泪来。又想道:“说是痴珠编的,他何苦自己讲那不吉利的话?”
左思右想,便合着眼,听着雨声浙沥,竟模模糊糊的好像到了秋心院。突见秋痕一身缟素,掀着帘迎出来,采秋惊道:“秋痕妹妹,你怎的穿着孝?”秋痕泪盈盈道:“采姊姊,你不晓得么?痴珠死了!我替他上孝哩!”正在说话,忽见荷生闪入,采秋便说道:“痴珠死了,你晓得么?”荷生吟吟的笑道:“痴珠那里有死?不就在此?”采秋定神一看,原来不是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