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事情不妙,中了张书玉的苦肉计儿。一时又惊又气,大声叫喊当差的上来,问他姨太太那里去了。当差的回说:“老爷刚刚出去不多时,姨太太说心中气闷,要到丹桂去看戏,套了马车,带了两个娘姨一同前去,叫家人等散戏场的时候套车去接。现在李升已经去了,家人因家内人少,所以没有同去,此刻差不多戏场已散,想来也好回来了。”李子霄听了,明知不妥,只得自宽自解,想书玉或者是真去看戏也未可知。又问家人:“为什么姨太太要一人出去,你们不来报我一声?”当差的回道:“平日间老爷尚且信他,家人们怎敢拦阻?”李子霄听了顿口无言。
等了一会,竟是石沉大海,那有什么人影儿回来?李子霄暴跳如雷,急叫当差的再到戏园去看,自己一面开了铁箱查点物件。巧巧的不见了张书玉的一张婚书,三千多洋钱的钞票,还有些翡翠玉器珠子也不见了,约摸着也值六七千银子,连自己帽子上的一个玻璃绿翎管也带了去。再开书玉的衣橱箱子看时,只有一只首饰匣被他带去,其余的衣服,整整齐齐一件不少。只把一个李子霄气得就如死人一般,坐在床上,两眼睁睁的看着保险灯一言不发。暗想:“我自从二十多岁在花柳场中混了十年,从没有上过倌人的这般恶当,不想如今上了张书玉的一场大当,把我好像三岁的孩子一般,由着他性儿撮弄。这本来是我自家不好,他们做倌人的那有什么良心,我却着了他的道儿,把他娶了回来。如今只叫作人财两空,还落了一肚皮的腌臜闷气。想起这堂子里头顽耍,真真的没有什么味儿!”
想了一会,忽然又想起当初的一场病来得甚是蹊跷,不要是张书玉在饮食里头和了什么泻药,所以一时间拼命的大泻起来。他却假做出那一付关切的样儿,好叫我看了他这般要好,感激他的深情。那时吃了他的迷汤,真把一个张书玉轻怜痛惜,百种温存,感激他尚且来不及,那里想得到这步田地。想来想去,越想越是不差。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