隶:“把成华拶起来。”都飙着力争辩,许知府一毫不理。
众皂隶就把成华动手。成华叩头道:“爷爷,不须动得刑法,小人只是从直讲来。那年盗银一事,其实是大官人之谋,所盗六、七百两,亦俱是大相公经手用度。小人不过倚草附木之流,焉敢生此歹意?其后追索不还,反把家主‘才丁’(才丁组合即“打”字)。这虽是讨银的不是,小人也并不曾帮打半下。那日主翁动气,便要经官告理,惟恐大官走了,便着小人随他。谁知又落了他的机彀,把小人拐落秀州,复卖于傅乡宦为奴,不期又被原主所获。只求爷爷原情。”
知府道:“既盗许多银子,寄宅在那一家?”成华道:“爷爷,若要大官人将半分三厘把与小人用,果然极是经纪;若说用与他人,且是溜索。假如借裘相公代考,买得一名秀才,就去了一半;与热帮闲同嫖,为青萍妓赎身,毛毛去了三百。刚剩得小人一身,尚且承继与了傅家,那得还有余剩?若要赔偿,只问大官便知端的。”
知府道:“都飙,你这番也不必称得生员了。据成华之说,你只合称为庶之徒也。那买秀才一事,却怎么说?”都飙道:“太宗师总莫理他,这是一片胡言,希图嫁祸之意。叨进一事,实是生员亲笔挣来,篇篇文字,句句从肺肝中流出,焉得作假?”成华道:“呀,大官人,这事瞒得他人,瞒不得我。况与我同做的,现有店主人亲手过付,怎白赖得?”知府道:“总也不必分辨。待我出一题目,当堂做得出来,生员也真,盗财也假;若做不出,二罪齐发,莫怪老许手辣。”
都飙大叫道:“嗳呀,太宗师大人,别的还可,这断断使不得!生员今日之下,原为夺产而来,不为赴考而来,腹中止带得一副讼师肺肝,并不曾备得作文材料。若要面试,必须另日。”知府笑道:“你今日腹中不带得文字,毕竟要怎么日期才有文字呢?”都飙道:“太宗师若说我廿岁后生不会作文,也须知七旬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