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心相照死争些。漫把胡琴调旧怨,悲哉今日实堪嗟。悲今日兮,位次何迂。忆旧事兮,按拍长吁。相逢不语兮,肝肠欲断。何时重会兮,双双同飞。
弹未毕,凄风楚雨,啾啾唧唧,扑至筵前。宦氏亦正襟危坐,愀然不乐。束生则两泪交流,不禁涕之无从矣。而翠翘心灰肠断,涕泗交横。束生怕露出脚色,便隐几而睡。宦氏道:“花奴,我叫你劝姑爷酒,怎弹出恁般词曲,将姑爷弹得睡着了。姑爷不醒,却要打你。”
束生连连抬头道:“卑人不睡,聆音察理,隐几少思维耳。此曲真是弹得好,诉自己情衷,令他人耳聪,妙妙。”宦氏道:“果然好,知音者芳心自懂,但调太凄怆,殊非下酒之物。再弹一曲,要使人闻者神爽,乃恕尔之罪。”束生道:“一之为甚,何必再也。”宦氏道:“再斯可矣,庸何伤乎?花奴再弹上来,迟则重责不贷。”翠翘含泪道:“姑爷、小姐请酒,待花奴再弹一曲好的。”乃复整弦弹云。词曰:
凌扶摇兮憩瀛州,要列子兮为好仇。
餐沆瀣兮带朝霞,渺翩翩兮薄天游。
齐万物兮超自得,委性命兮任去留。
这一曲弹完,闻者心旷神怡。束生道:“高若崇山,宛若流波。美哉,胡琴技至此乎!”宦氏道:“‘飞纤指以驰骛,纷涩以流漫’,果是绝妙好技,请相公满饮大白以赏之。”束生无奈,又强吞了一杯。眼中看了翠翘恁般折磨,讲又讲不得,说又说不出。自懊恨,自埋怨,自怜惜,暗暗心疼,坐立不安,哪有心去饮酒。况听那样伤心曲调,一发割肚牵肠,吞声忍气。但只怕难为了翠翘,故勉强下酒。宦小姐快心满意,腾倒得他二人对面不能识认。一为座上主翁,一为筵前歌婢,见他两下,眼彷徨,耳熬煎,不能一言相通,半语安慰。冷眼觑了,又可怜,又可笑。道:“今日一席酒,足消十年之气矣。”
翠翘上前不是,退后又不是。看了宦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