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状纸,高叫:‘爷爷!告从良。’那一起共有二十余张状纸,一张也不准。单叫门子把那妇人状子接上来,抬在轿子上,停着轿看了许久道:‘准了你的’。官轿去后,那女子转身上轿,打个照面,不是别人,却是令爱。从人撮着如飞而去。我问那衙门前人:‘马翘告从良要嫁那一个?’那人道:‘甚么无锡的束秀才。’我道:‘那束秀才却不是秀妈的对手。’那人道:‘你只知束秀才忠厚,却不知他的帮手硬挣着哩!’他的帮手即是我这里通省闻名的卫华阳。你要知你女儿下落,须到卫华阳那里去访问。”
秀妈听了“卫华阳”三字,便软了一半,道:“咳,罢了,寻出对来了。这卫华阳原替我有口过的,如今此事落在他手中,定然要取气的。步爷,我央烦你,见束相公道:‘他要娶我的女儿,只消对我面说,何须请人告状。可惜费了钱钞,多把我些,也见他美意。’”步宾道:“他这几日不知在哪里?决没所在寻他。我一连寻了他四、五日,并不能一面。他的服侍书童撞着我,我扯住问他。他道:‘我相公这几日有正经事,不及会客,说话的都到卫华阳老爷家去问。见与不见,那里方有的信。别所在寻,只当鬼门关上占卦。’我今日正欲去那里探望他,不想撞着秀妈。”
秀妈道:“既然如此,他是拿定要做事的。就浼步爷替我讨个信,千万替我老身传言婉达他。要人,银子却是要把我的,我并无别意。上复他,不要可惜了财饷。若果在卫家,万望回我一个的信,我明日便办个盒子去托他玉成,事完自当厚谢。”步宾道:“好说,我若得见,自然劝他。”说罢,两下分头走开。
却说这步宾,便是奉卫华阳、束生来行计的,却好撞着秀妈,讲了这些真情实话,忙来报与束生、卫华阳。卫华阳道:“如此,她锐气杀矣!你乘夜去回她信,道见便见了,说起你的言语,他道:‘马不进买良为贱,秀妈陷烈为娼。她若知风犯,且暂饶她。她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