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姑娘了。这样令节,谁家不出去?女儿家只管死坐着,忧煎出病来。”看着金桂道:“这样一表人材,出去着人家看看,也好来提亲。常言“有珠不露,谁知是宝”。你老人家也还是半老佳人。咱在这河岸上走走就回来,也是一年一个清明。这样大乱年景,知道耍上几遭?说毕李守备进来说道:“你娘儿们走走去,大家早回来,我在家里看门罢。”也只为不得已,借着游耍,要安他久旷的心。老人娶了少妇,多得如此的陪罪。说毕李奶奶替女儿梳了头,插上珠翠,把衣服件件穿的可体,一似照样儿裁的一般。李奶奶也穿上一套紫罗衫儿,衬着这玉色衫,淡淡的戴上两枝翠花,看来不上四十岁的,且是面嫩。和吴银匠媳妇,领着两个女儿出门上桥来。过河一带,酒馆歌楼,都是些翠袖红裙,在花街柳陌,或是倚门买笑,和郎君携手,或是在楼头弹筝,与荡子偎肩,好热闹的紧。
金桂久静思动,从不出门,见这些男女混杂,弹筝奏曲的,心上不觉跳起来。过了大河,上的岸来,一座大林子里,杏花开的一片纷红,柳阴之下,都是毡细毯。有就地上芳草摆设下矮桌香炉的,有就柳下亭台,铺下雕盘牙筋的。处处都有贵人在旁笑成一片。这金桂姐斜着眼偷看,不觉心里又跳起来。走过林子,入了大寺,游人更多,那些年少的浪子,白面郎君,和那游山的少妇,拾翠的娇娘,挨肩擦背,彼此顾盼。又有光头的沙弥,涎眼的贼秃,见了妇女入寺来,恨不得有百十个眼睛,穿透那酥胸玉乳。口里念佛,却心藏着风月。
这桂姐从不见这等光景,应接不暇,不觉心又大跳起来。先是又羞又爱,后来又喜又愧,不觉心里跳得肉也麻了,其实按纳不下。就是黄花女儿,到了这个男女混杂,还要想到那个滋味处。何况金桂的前身,是那透钻过骨髓,刻画就风骚一个潘金莲。他一灵不昧,怎幺不现出本相来?走了几处,又有那些走马的,唱戏的,打秋千的,走黄河的。天色过午,只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