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才有个信,如今在东京姑子庵里,叫我去接他来。才去村里化了这些米来,且过日子。庵里通不成过活了,大娘进去看看。只央了俺的个亲戚来看门,我才出来走动。”
说话中间,早到庵前。叫了半日,一个八十多的老聋婆子来开门,月娘一行人进去。但见:
佛座欹斜钟楼倾倒,香案前尘埋贝叶,油灯内光暗琉璃。梅檀佛有头无足,何曾救袄庙火焚。韦驮神捧杵当胸,无法降修罗劫难。野狐不来翻地藏,山僧何处访天魔。
月娘只见后边三间方丈都烧了,只落了两间厨房,大殿的门也没了,梅檀佛也在地下放着,连供桌香炉都没了。月娘进得庵来,好不凄惨。先生在正殿上烧起一炉香,拜了佛。妙趣让到厨房炕上坐下,正待去取米做饭,只见聋婆子道:“夜来有一个汉子来问信,道说是西门老爷家,往东京去了。”原来玳安找月娘不着,又来庵里问信。因西门庆托梦上东京找月娘,那知道月娘还在近处。月娘一闻此信,好似孝哥在眼前的一般,恨不得一时间母子相会。便道:“想是孝哥有了信,才往东京去。”又问道:“这是几时的信。”婆子道:“前日晚上,他说腿走不动,要往临清河口里,船上去。如今才二日,有人去还赶得上。”那妙趣又道:“早知他去,我和他搭着伴,一路接了妙凤来到好。”月娘道:“只怕还在临清河口里,雇船也赶上了。”说了一会。妙趣安下一张炕桌,请月娘吃饭。两大碗萝卜,一碗苦瓜,共盛着一大盆小米稀粥。大家守着盆吃了。月娘心里有事,只吃了一碗。秋菊吃毕饭,辞月娘回去了。一夜俱宿在厨炕上,月娘和小玉商议,如今孩子没信,玳安又不得个实信,怎肯往东京走。想是金兵掳着,往北去了。我如今没了孩子,像个没脚蟹一般。不如大家赶到临清河口,找着玳安,和他一路走,强似大家愁的慌。小玉道:“没个男子汉领着,不知东西南北,兵荒马乱的,知道往那里走。”妙趣接过来道:“大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