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风,原是何太监送的,又是几件旧潞豆黄女袄,紫丝细的女衫,又是对襟银红绫比甲,新旧两件白绫花裙,两个手帕,一对金裹头簪子,两只银挖耳,也重三钱多。还要拿几件,张大拦住道:“够了,各人家的财帛,难道是来安血汗里挣的?和谁合的伙计,凭契取的银子,有谁是见证?交付与俺的,他经纪打了牙,自家咽,狗咬尿泡空欢喜,敢和谁说?不过是西门庆一个毛奴才,着主子赶出来,又领了外人劫了他家主母的财物,还敢声扬出来?先犯了一个大罪名,才扳倒别人。依着我,这几件衣赏给他,还是便宜了他。他好说便罢,如敢有些闲言闲语,先打他个下马威好不好?这乱世里,哄到没人处,给他个绝户计,他一个穷老婆,还不知他汉子怎幺死哩。”张小桥道:“咱且稳坐钓鱼船看他怎幺着撑篙。”几句话倒把张小桥点出杀人心,说动了贪财胆,各自计较,藏在心里不提。
那一日,张小桥见来安新搬在紧邻,买了三斤烧酒,杀了一只鸡,城里又买些肝肺肚肠,一块烧肉,替来安锅。请将来小屋炕上坐下,安了一张低桌,两人上炕,张大来往斟酒,接进菜肉来摆下,也就来炕沿上坐下,大家把门关了商议,张小桥先说道:“这银子还好零使,这金子不敢在这里卖,不是临清,就上东京去。这三百两金子,少也要七八换,值二三千银子,买下货来,咱就在临清开青布店。咱兄弟二人一个上南买货,一个坐店开张,不消二年,连本三合,这布货是算得出来的,又不零碎,又没剩货。”
来安听了,满心欢喜,因接说道:“这布行生意好多哩,西门庆家起手就是生药铺和布行起家。这临清三行生意,布行是上等,不拘有几千几万布来,不消几日,就发脱了。都是两京三边上的大客人,凑来总收,各边关上去卖,还要挣钱哩。”说到快活处,烧酒一饮而尽,来安便道:“这几日弄的一个钱也没有,天又冷了,还待要买几匹布穿,不知那包袱有穿的衣裳没有,待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