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祥早就是工部侍郎,一直北京南京两头跑,三大殿的重建还没有下文,成为香山帮的一个心事。而自瑈璇进了宫,宫禁森严,蒯祥这也有几年不见了。遥遥望见她这一身母仪天下的风范,回想自小的嬉戏打闹,往事如梦如幻。然而小伙伴!你终于走到了这一步,为你加油,为你祝福!蒯祥嘴角弯弯,笑容依旧是当日淳朴木讷的江南少年。
朱瞻基在案下握住了瑈璇的手,轻轻摩挲安慰,才侧头示意。金英便宣道:“宣安南陈皓、阮廌觐见!”
瑈璇怔了怔:小皓也来了?朱瞻基含笑微微颔首,瑈璇长吁一口气,望向奉天殿口。
执着拂尘的太监领着两个身影进到殿中,一个中等身材的是阮廌、当年的阮光耀,还有一个高瘦的年青人,瑈璇睁大了眼睛,小皓竟然长这么高了!望着望着,不知何时,瑈璇眼中水雾弥漫。感觉到手被握紧,瑈璇微微侧头,冲丈夫感激地笑了笑。
“安南罪臣陈皓/阮廌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两人声音正如两人个头,一个低沉、一个高亢,响彻在殿中。
朱瞻基淡淡挥手示意:“免礼,平身!”待二人站定,细细打量。望见阮廌面上吓人的伤疤,虽然听瑈璇说起过,仍然吃了一惊。陈皓长了好些,不仅个子高高,脸上的稚气也蜕去,完全是一个沉稳青年了。
尹昌隆跨上一步道:“陛下,安南国陈皓阮廌本欲上北京觐见陛下,其意甚为诚恳,这是朝贡的礼单。”说着呈上了一摞礼单文书。行在礼部尚书吕震在北京,南京礼部尚书便是尹昌隆。
瑈璇几年没见尹年伯,远远望见他两鬓已经花白,步履也不似从前矫健,不由得心中感慨。两人目光远远相触,瑈璇笑了笑;尹昌隆不动声色,只目光中露出长辈的欣慰关怀,一如当年目送瑈璇去贡院赶考、又如月光下教她“上禀圣意”。
朱瞻基接过礼单,随手放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