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听到母亲的怒喝,猛然惊醒,见陈珠已经红着脸跑回了座位,眼眶有些发红,陈夫人轻轻抚摸着女儿正在安慰。甘棠心中十分过意不去,欲待上前弥补,可自己既然已经心有所属,又何必再招惹她,她们?早晚是得罪。
立起了一半的身体重又坐下,甘棠心中叹息,倘若白烟玉这么对自己盈盈一笑,可该有多高兴!
吕彤见陈珠出师不利,益发庄重,写好了诗,只交给了身边的母亲。吕夫人想了想,亲自捧了诗稿,走到韩夫人面前,笑道:“这是小女作的,请韩榜眼多多赐教!”韩夫人连忙站起身,望了望甘棠,见他不动,伸脚踢了一下儿子。
甘棠慢腾腾地站起,并不接诗稿,谦虚地说道:“本来是太太小姐们雅兴起的诗社,晚生只是来陪家母,可不敢多话!”吕夫人闻言愣在当地,韩夫人赶紧圆场:“吕大小姐是公认的才女,作的必是好的,待会儿大家一起看!”说着牵着吕夫人,一起走到朱亭旁,将吕彤的诗稿绾在了诗题之下。又将陈珠的挂在旁边,随手蘸笔在下赘了二人的姓氏。
梅飞青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一炷香就要燃完,其他小姐们纷纷交了诗稿,韩夫人一一绾好在朱亭内。梅夫人有些着急,凑过来低声道:“飞青,可有了没?就你了。”韩夫人整理完诗稿,回头看看梅飞青,也不禁走近了关心地问道:“梅小姐没事吧?”
梅飞青微微一笑,答道:“诗是早有了,只是喻了时人,怕有些妨碍。”
永乐年间,尚无什么文字狱,韩夫人听梅飞青这么说,微微一怔便笑道:“咱们几个娘儿们在家作诗,又是咏古,能有什么妨碍?你尽管写出就是。”回头又招呼甘棠道:“甘棠,你过来!娘说的对吧?”
甘棠不敢不动,只好尊母命来到梅家案前,众人也都围了过来,看看梅飞青拈到的题目,是“韩信拜将”,会有什么妨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