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多:"请假了。"
成才:"马上就走了,没必要。"
许三多:"就是帮着拿东西。"
他提起成才的行李,轻到让他不由得看了成才一眼。
成才:"很轻吧?这几年换的地方太多,颠沛流离的,什么也没留下来。这个我自己拿,谢谢你。"他把瞄准镜小心地拿在自己手上。
许三多:"那东西其实一点用没有……我总是做这种可笑的事情。"
"怎么会?倒是你,死老A,过些年看着我这个大头兵,不要觉得可笑。"
"怎么会……怎么会?"
"许三多,当了三年兵。你能想起……每一天吗?"
"能啊。每一天。"
"我昨天拼命地在想,什么都想不起来。能想起咱们家想起咱们俩,其他全空白。我怀念钢七连,又臭又硬的钢七连,我的七班,可想不起他们,我把自己想哭了,可想不起一张脸一件事。你是一棵树,我是电线杆,为了出人头地,我把所有的枝枝蔓蔓全部砍光。"
许三多:"不是的。"
成才:"是的。离开家乡的时候,你把自己打开,我把自己关上。"
许三多:"不是这样的。"
成才:"是这样的。现在,我回去找我的枝枝蔓蔓。"他出去。楼下,一辆车已经在那里等待。
基地外的清晨有些雾气,许三多站在雾气里发呆。成才已经走了,他坐的那辆车正消失在雾气中。
成才说:"我走了,老朋友都走了,你要有一个新的开始了。"
我不知道怎么开始。被淘汰的人知道怎么开始,被留下的人不知道。
他带着湿气和忧伤回他不得不回的宿舍。
宿舍楼下,吴哲在做一件让人诧异的事情,他在浇宿舍楼下的花,并且伴之以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