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里的九二机枪开始喷吐火舌,那是为了阻住我们的追击。
死啦死啦转过身挥舞着双手,面具后传出他嘶哑的嗓音,他必须阻住我疯狗一样的同僚,否则他们将会以卵击石地一直追进树林。
死啦死啦大叫:“固防!固防!”
他绊上了一具尸骸,一头摔进了身后的一个弹坑。我跑过去想把他从里边拉出来,他这一跤摔得甚是狼狈,连手上的枪都摔掉了,刚才为了喊话把面具掀开了一点儿,现在全给摔脱开来。
那家伙摔得七荤八素,一边爬起来一边擦着在残余毒气中被熏得眼泪直流的眼睛。我向他伸出了枪托想拉他上来,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一支南部式手枪的枪管从烟气里伸过来,猛力杵在他的太阳上。
死啦死啦擦眼泪的动作顿时停顿了。
而我像在梦魇中一样看着弹坑里发生的一切,一个重伤的日军军官从烟气中直起了上身,他是跪着的,刚才他躺着的时候坑里的烟气把他整个都淹没了。那家伙浑身是血,防毒面具也被打烂了,他索性撕掉了那玩意儿,露出一张平静之极又疯狂之极的脸。
我的枪伸在外围,枪口倒向着自己,即使能做什么也不可能阻住连伤带熏得神智不清的家伙。
板机扣下,击锤击发。我清晰地看着死啦死啦的脑袋被那个用力过猛的日本人杵得歪了一下。
卡弹。
死啦死啦发出一声不知道算喜悦还是愤怒的怪叫,虽然看不见,他一把将那把差点儿要了他命的手枪抢了下来。他摸到了那军官的脖子猛扑了下去,松散的泥土簌簌下落,几乎把被他压在身下的家伙掩埋,然后他用枪柄一次次地猛砸。一个看不见的人用枪柄挥击着另一个看不见的人。
我的同僚已经停止了追击,几个恰好在弹坑边停下的便默不作声地看着我们发了飙的指挥官。
我站在坑沿,把枪托伸到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