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死啦在弹坑边沿叫喊:“到死人身上搜防毒面具!有面具的上!找不到的后撤!”
烟墙就快推移到他的身边,我抢过他手上的面具给他套上,把他的叫喊声全闷在面具里。然后我们心悸地看着那道从坑沿推移过去的烟墙,它重过空气,像水一样缓慢地流进坑里。
“死不了人的!他们也在烟雾里!”死啦死啦喊,然后他开始大吼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古怪歌子,多半是跟湖广土匪学的,“冲啊冲!冲得上,杨六郎!冲不上,喝米汤!”
我们看着那家伙在眼前一闪便没进了烟墙,我们也硬着头皮往毒气里冲,我们几乎跟冲进去又冲出来的他撞个满头。
“回撤!给他们屁吃!——跟我撤!”死啦死啦喊。
猛一掸眼,我们瞧见烟墙后的日军密密麻麻,排着拿破仑时代一样的阵形,挺着他们上了刺刀后快跟人一般高的三八大盖,我们再往下冲势必是撞在他们枪刺上。
我们一窝蜂回撤,被我们甩在身后的毒气里仍传来咳嗽,还有一种声音是刺刀穿透人体的声音——到哪里都有反应慢的人。
郝兽医的伤员们咳声一片,因为他们没有任何防化设备。
郝兽医站在石头后,他的伤员们身边,对着我们也对着逼近的毒气,他连块捂嘴的布也没预备,玩儿命地挥手跳脚,“伤员啊!”
于是我被踹了一脚,那当然是死啦死啦,“我去布防!——伤员!”
我脱出了跟他跑的家伙们,我们攒的伤员根本不是一个排甚至两个排能搞得定的,何况我区区一个人。我随手拖起最近的一个,那家伙挣开了——那是康丫。他死捂着自己的嘴,连话音也是闷的,“我自己能走!”
于是我拖上另一个不能走的。
郝兽医叫道:“你不能只管一个呀!”
我悲愤交加地冲他喊回去,声音大得连面具也不是障碍,“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