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去,我们悄没声地给这母子俩让出一条道来。
迷龙正在锤打他一手造就的棺柩,没木工架子不要紧,他的苦力们把截好的原木段抬上位置,然后那家伙全凭蛮力用斧背敲砸上去——说他全凭蛮力也不对,那家伙算计着每一段木头的粗细,只是你根本看不出他在算计。砍去枝丫后原木上的尖锐突起是他的楔钉,他精确地靠着这些,只在最重要的着力处才敲上个宝贵的钉子,把一副棺柩敲得严实合缝。那家伙前后左右地忙着,在关键处补上几下,你简直可以相信他在一个小时内连房子也盖得出来,并且还能精益求精地对他的苦力们进行挑衅,“这木头谁砍的?你胳臂跟大腿一般粗吗?你脱了裤子比比?”
他这会儿是绝不会浪费时间在嘴上的,说着骂着自己去挑刚砍下来的木料。他把一整段几米长的原木竖起来上肩,回身时便发现小人雷宝儿正在他身后仰望。
迷龙说:“叫爸爸。”
雷宝儿答:“弟弟。”
迷龙又一次美得哈哈大笑,“康丫,抱你家大爷上来。”
康丫愣了半晌神儿,才想明白大爷乃雷宝儿是也,他悲苦地把雷宝儿抱到迷龙扛在肩头的原木上。迷龙一手扶了原木一手扶了雷宝儿的屁股,雷宝儿显然很满意这样的待遇,居然就让迷龙这样一直把他扛到棺柩边。
然后郝兽医把雷宝儿从迷龙肩上抱下来——顺便被雷宝儿扯走了几根胡子。迷龙小心地把那大段原木放在地上——那是怕伤着雷宝儿——他开始就地取材,这回严丝合缝上了。于是迷龙开始他进一步的修饰,一手蛇屁股的菜刀,一手丧门星的砍刀,前后左右地走着,砍掉削掉或者砸掉任何一根有碍观瞻的树丫树瘤。雷宝儿也拎了把三八刺刀——对他来说那是双手剑,跟着迷龙颠着转着帮倒忙。
我瞄了眼迷龙的老婆,她站在远离了我们的地方,我仍然无法看清她,但我能确定她一定在看着那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