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吗?我是请你们来洗澡。不是请你们来看我洗澡。”
死啦死啦用手在胳臂上搓了搓,黑泥成条地下落,这是他不下水的原因。
虞啸卿:“半小时前我比你还来得脏,我刚从前沿回来。”
死啦死啦仍然在犹豫,我就更不用提。不,不是不好意思,我们才不是嫌自己脏——而虞啸卿也知道,他用眼角都瞟得出来。
虞啸卿:“我也讨厌这里,看惯了血和土,这里就绿得刺眼——可我想找个能和你们坦诚相见的地方。”他从水里站了起来。以便我们彼此看得更清楚一些:“我的身上也不缺伤痕。弹片咬到我的时候,也不会觉得这人是一身虚肥臃肿的死肉。好了。现在我们都一样了,伤痕就是军衔和勋章。”
后来他瞧了瞧我们,微笑:“哦,你们俩的痕都多过了我,那你俩位今天就是我的上峰——下来下来,我的上峰,地方不怎么样,可是水很干净,如果你们不嫌我刚才在这里泡下了六斤老泥。”
那就却不过了,我犹犹豫豫地走近了一点,死啦死啦在水眼边坐下,拿人家的洗澡水泡他的脚丫子,一个一个脚丫子地泡,舒服得直叹气——我知道他存心在惹人生气,虞啸卿也知道,虞啸卿斜眼瞧着他,很久不见虞啸卿这么瞧他了,又好气又好笑的。
虞啸卿:“我建议你把自己整个泡进来,要泡透了,要出一身透汗。可以清毒的。你最近很需要清毒。”
死啦死啦一下子被定格在那里了,他歪着头,两只手还在自己脚巴丫子上头,虞啸卿很友好地看着他,他们俩关系最好的时候虞啸卿都没这么友好的。
那表示他对死啦死啦最近干的一切事情了如指掌,如果他仍是以前的虞啸卿,谋杀他下属的人早已被抄斩满门。
于是死啦死啦再也不调皮了,扑通下水,把自己淹了个没顶,良久后从托盘那头露出了他的脑袋。
然后虞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