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疙瘩掉了。”
我于是笑得比哭还难看:“所以你瞧。不是谁都能做得来的。你要死了,他把手伸给你。他很歉疚,因为你要死了,他还活着——别人不会这么想。你我都不这么想。”
迷龙呻吟:“闭嘴呀,闭嘴。”
于是我闭嘴了,听着来自战防炮炮位上地炮声。
我们不仅失去了一只在死时可以握住的手,还丧失了我们中唯一地老人。
我们只剩下二三十岁人的冲动和疯狂,因为我们丧失了一个五十七岁人的沉稳和经验。我们失去了软弱,可并没变得坚强,我们发疯似的想念兽医式的软弱。
死啦死啦把一发炮弹推进膛里,他现在做了装弹手:“打!”
克虏伯猛拉闩,向着那个用冷炮造成这一切的炮位射击。
弹壳铿锵地退出,落在地上的一堆几十个弹壳之间。死啦死啦把又一发炮弹推进炮膛之中。
死啦死啦:“打!”
克虏伯射击。一个专注,一个癫狂,两个被炮烟熏黑的活鬼。
比祭旗坡猛烈几十倍的火力忽然着落在南天门上。克虏伯回头望着从横澜山上射来的弹道。
克虏伯:“横澜山也开打啦!”
死啦死啦没理,只是又推进一发炮弹:“打!”
克虏伯射击。
那个炮位终于被击中,囤积的炮弹在夜色中炸得如同礼花。
我们在这样的爆炸声中迎来了黎明。
我的团长帮着克虏伯亲手打了几十发炮弹,终于掀翻了那门九二步炮。黎明时日军终于偃旗息鼓,我和迷龙冒死下到了哨壁之底。我们从没试过用这样大阵仗去抢回一具尸体,但我们无法想象损失这具尸体。
我和迷龙用绳子从峭壁上缝下,幽深地凉气从我们刚踏足地江岸滩涂浸了上来,我们在石砾和淙淙的流水之间寻找,枪声还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