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红,终于从屋里,站到了门口。她头发上夹着一把梳子,一脸慵倦,清脆地笑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马东东的表情凝滞,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呢,那红蛋蛋的脸蛋儿呢,匀称丰满的身材呢,蓝红的笑,自然地在眼角堆起了皱纹,这是当年的蓝红吗?这是那个水灵灵的蓝红吗?这是那个心高气傲,拒绝千百个男人追求的蓝红吗?这是那个清纯执着的蓝红吗?马东东一连串的提问,问得自己的心起了鸡皮疙瘩,他眼睛瞪直了,心底涌起万分伤感。除了那笑,那牙,完全看不到了那朵出水芙蓉,那朵花已经彻底凋谢了。
罗月丽望望蓝红,又看看马东东,你怎么啦,怪怪的,蓝红给你打招呼哩。
你们一直有联系吗?蓝红你骗我说,没有马东东电话,罗月丽捏着蓝红的脖子说。
新年快乐!蓝红听出了马东东的话外话,依然保持内心的矜持,我不后悔。
蓝红很平淡,没懊悔的迹象,紧咬着她的自尊心。她多爱面子,还是没有为自己的虚荣警醒过来。现在,她没有了虚荣的资本,她为什么还那么爱面子。马东东很清醒看到她,像以前一样没有正眼看他。就算到现在,她还是用行为告诉他,我依然不会爱你,依然不支接受你,马东东!她不会低下头的,她为她的选择不后悔,因为她总在自我辩护,事实是不容辩解的。
没有呀,我也是这几天在厂里问到马东东电话的,不信你问他,蓝红说,马东东你知道黄彩霞在哪儿吗?
罗月丽说,不说她,不说她,那个没心没肺的。
罗月丽说,谁说的呀,我就不这样想,钱可以自己赚。
不会吧,蓝红笑,你这么快就变了。
阿丽当初好像不是这么说的,我记得,那时你说,死也不回穷家乡,一定要嫁个有钱人嘛,马东东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