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聪明的女娃娃!”丹虚真人笑道,“把这个放在甲马下,就不用走到山脚,直接回南京去吧。”
“谢真人!”朝天兴高采烈地接过,向朱寿解释道,“我的甲马本来过不了山峰,这个五岳真形图上有真人的印迹,就好比传章一样,山中的百神群灵必得尊奉亲迎,和甲马一起就能过山啦。”
“让我看看!”朱寿连忙跨过来,两人头凑在一处,兴致勃勃地研究着。
王守仁静静望着,不知怎么有些心酸。生而为皇帝,是他的不幸呢,还是天下百姓的不幸?
朝天仔细将五岳真形图和甲马贴好,笑道:“真人!先生!我们告辞啦!”
朱寿忽然望着王守仁,轻声说道:“江西的百姓,交给你了。”
王守仁跨上一步,声音有些颤抖:“大将军威德赫赫自然诸事顺遂,万一,万一有何不便,下官愿随驱策、少效捐躯!”
“知道了!”声音悠悠荡荡,人已不见。
院落中空空落落,仿佛两人并不曾来过,青石井沿边的石碑清清冷冷,碑上的字在暮色中渐渐模糊。“神器有归、孰敢窥窃?天鉴于宸濠,式昭皇灵,嘉靖我邦国”的一列写时因心情激荡,墨迹透过纸张渗在了青石上。
王守仁移开目光、眺望天边。山中云雾缭绕,如血残阳忽隐忽现,如此大好河山,多少贪婪的目光在觊觎、在窥伺?然而皇帝虽然年轻、贪玩,看起来并不昏庸糊涂。当年的刘瑾、不久前的钱宁,都泰然揭过。
“神器有归、孰敢窥窃?”王守仁喃喃自语着。也许,并不该太悲观?
最好,是自己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