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柔软绵长、不疾不徐。王守仁有一丝恍惚,仿佛又闻见了书卷的气息,隐约的墨香。
十七年了,从没想过还能再听到这温柔的声音。
透过座船的雕花窗,绵绵春雨中的江南烟雾蒙蒙,岸上的粉墙黑瓦马头檐映着拱桥流水,如徐徐展开的画卷。十七年的时光忽
忽悠悠盘旋着,如气泡“啪”地碎裂;心底珍藏的眷恋终于在这墨香的温柔声中苏醒融化、涓涓流淌。
文飞天迟疑了一下答道:“既然如此,横竖王妃明日就要见到家师,届时请家师定夺吧。飞天不敢自专,王妃和小王爷莫怪。”
朱佑枫这次会应付了,大概这个母亲教过,胖胖的小手摆了摆:“飞天道长,这怎么怪得到你?”小小年纪却真有几分王爷的风
范,举手投足间气势高人一等。
文飞天淡淡又道:“谢小王爷。家师有个不情之请,这位王守仁王大人,”顿了顿又道:“就是阳明先生,家师吩咐了让飞天接回
敝观。”
王守仁怔了怔想要说话,一张口却是一阵猛烈的咳嗽,直咳得直不起腰来。
小王爷眨了眨眼睛:“阳明先生……”侧头望向帘后。
珠帘后的宁王妃略略踌躇便道:“阳明先生去哪里,自然是先生自己决定。飞天道长不必客气。”
王守仁尚未及说话,小王爷抢着说道:“阳明先生,当然是朝天宫好!你看飞天道长的道术多了不起啊!你要是学会了,下次就
不用怕歹徒追杀了。”
众人被他说得笑起来,珠帘后又是一阵悉悉率率声。
文飞天神色不变,淡淡道:“小王爷过奖。家师请阳明先生至敝观,倒不是为了道术,家师的医术在南京可称第一,先生这伤和
咳血之疾,还是到敝观更好。”停了停道:“我这个止血符只能管一个时辰,先生恐怕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