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说。“我一会儿就去。”
“你还是躺一会儿吧,尼古洛。”
“好吧。”
他合上了眼。出现在他眼前的,并不是个大胡子端起步枪瞄准了他,沉住了气,一扣枪机,一道白光,恍惚一个闷棍打在身上,两膝一软跪了下去,一股又热又甜的东西顿时堵住在喉咙口,呛得他都喷在石头上,身旁涌过千军万马——不,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所黄墙长屋,旁边有一间矮马棚,屋前的河阔得异样,也平静得异样。“天哪,”他说,“我还是走吧。”
他站了起来。
“我要走了,帕拉,”他说。“现在天还不晚,我还是早些汽车回去。回去看要是有什么慰劳品到了,今儿晚上我就给你们送来。要是还没有,等哪天有了东西,天黑以后我就送来。”
“这会儿还热得很呢,你汽车不行吧,”帕拉维普尼上尉说。
“你用不到担心,”尼克说。“我这一阵子已经好多了。刚才是有点不对劲,不过并不厉害。现在就是发作品来也比以前轻多了。一发作我自己心里就有数,只要看说话一唠叨,那就是毛病来了。”
“我派个传令兵送你。”
“不用了吧。我认识路的。”
“那么你就来,好吧?”
“一定。”
“我还是派——”
“别派了,”尼克说。“算是表示对我的信任吧。”
“好吧,那就ciaou8了。”
“ciaou,”尼克说。他就回身顺着低洼的公路向他放自行车的地方走去。下午只要过了运河,公路上就是一派浓荫。在那一带,两边的树木一点也没有受到炮火的破坏。也就是在那一段路上,记得他们有一次行军路过,正好遇上第三萨伏依骑兵团,举着长矛,踏雪奔驰而过。在凛冽的空气里战马喷出的鼻息宛如一缕缕白烟。不,不是在那儿遇到的吧。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