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买了五十支自动铅笔,用皮筋捆起来塞入行囊。这是给峡谷里的孩子们的。她说。惟一遗憾的是书太重,不能带书给那些难以有机会走出高山的孩子。
军胶鞋是走墨脱最合适的鞋子,不怕泥泞雨水,随时可以用炭火烤干,穿坏一双就可换新的。六块钱一双。各自买了三双塞入旅行包里。他说,我在北京,有些朋友穿了两千多块钱的进口运动鞋,只用来双休日攀爬一下长城。
她说,安逸而富裕的旅行爱好者,需要的是良好的自我暗示的心理状态。他们拉帮结伙,喧嚣娱乐,留下一堆空易拉罐和塑料袋的垃圾之后,满足而归。他们并不需要大自然,在其中也一无所获。事实上,穿越大峡谷最基本的设备,也就只是三双胶鞋。这是旅行的本质:你的意愿,然后站起来启动脚步出发。如此而已。
她说,我喜欢那些喜马拉雅山的云游修行者的传说。他们在六千多米的高山之上跋涉,据说一天只吃一餐。随身只带着一张毡子、一根手杖,背着虎皮和水壶,赤脚走路。
天色黑得快,转眼已经入夜。他们去餐厅吃晚饭。有一桌子日本来的年轻男子和一个漂亮女生,坐在角落里,一边吃着简陋的食物,一边用日语小声交谈。房间里的灯光昏暗。一个背着行囊的欧洲男子,特意走过来与她打招呼,热烈地用英语告诉她,他在大昭寺外的广场上曾经见过她。她微笑着,冷淡而放松地与他应答。他看到她几乎不和任何陌生人说话。
深夜她听到他在床上辗转反侧,发出声响。她坐起来问他,不舒服吗?他说,感觉有些发烧,滓身燥热,头痛,呼吸困难,无法入睡。她下床,走到他身边,抚摸他的额头,果然是滚烫的。她说,可能是累了,所以有些反应。她递给他药丸和水,说,吃点药,会有些用处。在这里不要硬撑。
他吞服了药丸,说,我想去楼下洗一下脸。
他们下了楼。天井的洗脸台需要压泵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