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流星信号已接连不断起过了好几次。大半轮月影正落前方,相隔水面已近,残光斜照,洪波浩渺,江流奔腾,暗影沉沉中前途天边好似横着一条黑线。那一道接一道的流星信号便由黑线之上向空飞起,先逃的三只贼船已一先两后三路分逃,没有踪影。
这一带江面又阔,正当涨水时候,越发一望无边,不是事前知道,几疑前途横着一片陆地。以为老人深夜行舟,铁桨长大沉重,时久力乏,大敌当前,意欲稍微休息,准备恶斗。耳听后艄女子笑语之声,知道南宫李业已上船,那两位老侠却不知何往。两面探望,双桨一停,浪花不飞,风又小了一些,江面上只有波涛滚滚,并无人影。方想,此时离贼尚远,二老怎不上来休息?忽见前途横亘波中的黑线上红龙也似起了一道火墙,略现即隐,底下只剩一列三数十点火光随同波涛起伏,闪动隐现。料知贼党决不在少,正想探询,忽见南宫李摘下头上皮套,由船舷边上驰来,朝沈、姜二人略一点头,笑说:
“二位大公说,太姑爹多年不曾用那铁桨,不愿叫你再和贼党动手,事情也还不到时机,业由水中赶往前面,也许狗强盗屈服,自认晦气,好好过去呢!”桑老人面色一沉,气道:“这又是你八大公的主意!他两弟兄前三年如肯听我的话,哪有今日之事!不知有多少人免得受害。如今贼已养大,事情越难,固然我祖孙二人暂时可以无事,这些可怜的行旅要到几时才可好好往来呢?”南宫李接着说道:“大姑爹不要生气。听二位大公商计,说此时做得太凶,吴占魁这恶棍虽可除去,但有好些妨碍。如今两湖一带水陆两路盗贼太多。凭我们老少几个决难全数消灭,逼得太紧,使各路巨贼连成一片更是讨厌。
上月听说,那危害江湖、凶残无比的君山大贼头至多在这一半年之内便非伏诛不可。来时尚大公本也激动义愤,打算一网打尽。后经仔细盘算,决计上来去一个是一个,到了前途相机行事,吴贼如知利害,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