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啊起来。狗尿苔睁开眼,从草丛里往下边的路上看,榔头队和红大刀各自往前挪步,中间的路越来越短,越来越短,路边的草就摇起来,没有风草却在摇,那是双方身上的气冲撞得在摇,狗尿苔害怕得又闭上了眼睛。但善人站起来了,又揪着狗尿苔的后领往起拉,说:把箱子推下去,推箱子!箱子怎么能推下去呢,推下去箱子肯定就散板了,那蜂就全飞了,不养蜂啦?不治病啦?狗尿苔被拉起来了,他站着不动,浑身僵硬。善人就自己把箱子往下推,但箱子前有一个石锥,箱子滚了几个跟斗又卡在了那里,善人再去推,没推动。善人说:快,他们要打起来了!狗尿苔这才跑过来,双手抬起箱子角往起掀,箱子掀下去了,而他脚下一滑,身子扑了前去,忙去抱那石锥,却抱住了善人的腿,两个人就四脚拉叉地跌落在了路上。
箱子果不其然是散了板,箱子里的蜂像一股子风呼地吹开,又像尘土一样腾起,再扑忽下去,蜂趴满了路面,而空中的蜂也全下来,所有的蜂随即旋着疙瘩飞。善人跌下来罩帽子还在,而狗尿苔的罩帽却掉了,蜂一下子盖住了他,他哎哟哎哟号叫,手脚乱打乱挥,善人在喊:把头埋住!把头埋住!狗尿苔知道手脚乱打只会招更多的蜂来,但他不能不乱打,已经来不及把头埋在身下了。善人就扑过来压住了狗尿苔,他用双腿骑在狗尿苔的脖子上,然后趴下去,把狗尿苔的头扼在怀里。榔头队和红大刀的人在瞬间里都愣住了,本能地往前跑,来救善人和狗尿苔,蜂就向他们飞去,往前跑的人刷地趴在地上,用衣服捂了头,而榔头队的人也立马往后跑,一股子蜂撵了去,没有撵上,不撵了,所有的蜂重新集中在老槐树下的路面上,黄团就拉长缩短,或高或低,变幻形状。有人说:那都是些蜜蜂,不要紧的。立即有人说:槐树上有葫芦豹土蜂哩,肯定把土蜂也逗引来了。红大刀的人就在喊:快跑,快跑啊!榔头队的人也在喊:快跑,快跑啊!他们都在喊着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