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惊动它。”我一时毛骨悚然,又拍着富贵睡了,但富贵偏是不睡,两只耳朵耸得直直的。舅舅就把富贵抱上炕,捏了一下它的下巴,富贵就伏下睡着了,也有了细细的鼾声。一切又都安静了,各人又都睡下,约摸个把小时,我偷偷地在坚持着清醒,却不知不觉又要迷糊时,隐约听见了门被抓挠的声音,忙支起身,看见老道士趴在窗口往外看,而舅舅也趴过骏,是老道士在悄声说:来了。
“谁呀?”老道士高了声。
“刷。”一把沙土打在庙门上。
“是狼吗?”
“刷,刷。”两把沙土打在庙门上。
老道士起身下炕去开门了,吱地一下,门半开,跌进来的是一片三角形的白光,一大一小两只狼出现在白三角光里。我立即认出那小狼就是曾经被我抱过的狼崽,它明显地强健多了,但有些羞怯,先在大狼的前面,后来就躲到大狼的身后,使劲摇尾巴。
老道士在说:“怎么不是我治的那只狼了?”大狼呜呜了两下,声音颇像个结巴。老道说:“不是的。噢噢是你碎崽子领来的,寻我有什么事?”大狼转了一下身,扫帚一样的尾巴先是夹在屁股上,慢慢伸长翘高,半个屁股上没有了毛矛肿得一个大包。“哟,你也要看病呀,长这么大的疮,这我怎么治?”大狼的头弯过来看着老道,又是呜呜地叫,像是哭了似的。老道士开始在地上摸,什么也没摸到,他就从头顶的发束上拔下了那根木棍儿,对着那个大包猛地一戳,大狼嗷地大叫了一声,后腿倒在地上,而一股脓血喷出来,难闻的气味顿时熏得我闭了气。几乎是过了一分钟,大狼方从地上爬了起来,回转身了,这回竟将前爪跪地呜呜呜了三声,然后两只狼从三角白光里消失了。老道士重新关上门,回坐在炕墙角合眼又睡了。
这一幕如天方夜谭,说给谁谁也不肯相信,但确确实实是我亲眼看到的,也是我当时目瞪口呆忘掉了去拿照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