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血盆大口将人的脑袋囫囵吞下,但脑袋却只抵到口腔的深处,最后猎户将狼拥挤在了崖根,直到狼窒息而死,人也因失血过多死去。他含泪下葬了这个猎户人,将那张狼皮剥下背在身上普查了半年。
这狼皮做了他外出的被褥,每到一处铺了,御寒,隔潮,但却常常在睡梦中周身扎痒,起身看看,狼毛是起来的。他起先并没有在意,以为是皮子没有熟的缘故,可每每有什么事情发生,狼毛就起来了,你无法用手扑摩下去。当那一回,他终于将他暗恋的女人邀请上了狼皮,他失败了,他才明白自己原来这般地无能,等女人哭着永远地跑去,狼毛也全开了,坚硬如麦芒。他捶打着狼皮,却并没有最后扔掉狼皮。从此每个夜里,他都要从狼皮上醒过来几次,在风清月明之下,往事成了再嚼也嚼不尽的一份干粮,一颗颗发涩的泪水就悄然落下。
又是半年过去了,行署的生态环境保护委员会的组成人员花名册上有着他的大名,他却并没有去州城,人们看到的傅山,领着条狗,独自在官路边的一个小店里吃酒。
“队长,队长!”叫队长他是不吭声的,铁青的脑袋上一双耳朵又尖又耸,而且高过了眉梢;叫他傅山的时候,那三个指头捏着的酒杯停在空中,耳朵在动着,但脸还是不肯转过来。他的酒量大,饭量更大,高高垒起一大碟的萝卜馅包子呼呼啦啦就没有了。狗却在桌子下捉苍蝇,叭,一巴掌拍在桌后的墙上,墙上落着的不是苍蝇,是一枚钉子,气得骂:汪,汪!隔壁的饭店里有了吵吵嚷嚷的声音,那边一乱,就有人跑过来说,傅山,傅山,又是疤子脸来起事了!傅山还是不动,酒洒在了桌子上,他俯下头去吱地吸了,狗开始卧下来身子拉得长长的。人们请不动傅山,隔壁就一阵砰砰啪啪碗碟破碎响,看热闹的哇的一声喊着四处逃散,傅山倾着身子过来了,他走路始终是前倾着身子,进门说:“莫非是狼来了?”
八仙桌前,一个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