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出来老诚的福运在那里一受惊而前言不搭后语的可怜相。他发了一声恨,将酒全倒在嘴里喝了,问:“你把申诉书交给他们了?”
福运说:“他接了。我给他说,这申诉一定要交给局长。他问我这申诉是谁写的,我说在街上掏钱请一个不认识的老汉写的,我没有说你。”
金狗说:“就说我也好。”
三天里,福运住在金狗那儿,天天去一次公安局,打问申诉递上后的意见。但每次皆只是在公安局大门口的接待室有一个人告诉他:领导要研究研究。福运提出要亲自见一下局长,接待人员就嘲笑他,说局长不是闲得没事,什么人都可见的。福运胆也大了,竟说出:古戏上都有堂鼓,啥人有冤只要击鼓,老爷也要升堂召见的,现在社会,局长的面就这么难见?局长有什么忙的,人受冤枉抓进号子去了,这还是闲事?!接待人员就骂他是“乡痞”,是“无赖”,是“刁民”,赶着他走,他抱住门框不走,最后便被四五个人抬着拖出大门外,大门就关了。
金狗见福运告状不成,便让福运先回仙游川,稳定家人的惶恐,捉贼捉赃,要治倒田中正就得证据完整,又得弄清那些旁证材料的内幕。
福运回去后,就和小水、韩文举商量,将那被撕破的衣服包了那把菜刀,到渡口船上寻那节断趾,韩文举说他喂狗吃了。眼下没有了足够的证据,三人很是心焦。这天夜里,韩文举睡在船上,只恨自己没把那断趾保存好,后悔不已。一夜坐着喝闷酒,天亮又到镇上去买酒,才走过河滩,听见有人轻轻地叫他。回头看时,一个老汉颤颤巍巍地从河堤的树后过来,正是镇东头的吴明仁老汉。韩文举不见则罢,一见眼就红了,骂道:“吴明仁,你个老东西!你这么一大把年纪,帮着田中正冤枉好人,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来抓你吗?”吴明仁老汉并不回嘴,扑通跪在韩文举的面前说:“他韩伯,你骂吧,你打吧,我亏了人,我白活了这六十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