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岸,大吃一惊的竟是他赤条条不穿片布裤衩,那女的还年轻,一出水浑身冷得发抖,双手却捂了脸,让田家妇人用毡子裹了就急急进村去。雷大空只是拿了酒喝,又撩一掬擦在肚子上、交裆处,再下水去背对岸的人。
韩文举就骂了:“大空,你个罪孽的东西,你不穿了裤衩,你怎的背人?”
大空在河里冲着韩文举笑,说道:“韩伯,你是眼红吗?她要嫌我,她就不过河了嘛!人家要给田中正贺生日,还顾羞不羞的?我要怎么着就怎么着,她还得给我掏大价钱!”
接着背过两个男客,最后方去背剩下的女的。那女的是黄花闺女,样子娇嫩,背至河心,女的突然锐声尖叫。岸上人看时,两个人头便没下了水,后又冒出,女的就再不叫喊,默然无息。出了水,女的又突然指骂大空“流氓”!大空则气势汹汹对吵,骂出一大堆更粗俗的话来。田家妇人忙来挡架,将五元钱丢在沙滩上拉客人走了。韩文举让大空穿好了衣服,问起那女子为什么骂他流氓?大空笑而不答,末了说:“她为什么要去给田中正拜寿?田中正要把她×了,你问她是不是也骂人家‘流氓’?!”
夜里,韩文举果然也请人喝酒,酒客中就有雷大空。他穿了一条裤子,是从寺里偷来的一面还愿锦旗,用颜料染了改制的,但旗上的字没染过,清晰可辨,前腿上是“有求”二字,屁股上二字是“必应”。小水笑得前俯后仰,说:“大空哥,你都算是能人呢,日子就过成了这样?”
大空并不脸红,说:“我在广州城里,你知道我穿的什么,西服也穿了一件!人倒了运,沿途变卖光了。你等着看吧,我要攒了本钱,再去闯荡,大空就不是现在这个样了,过生日也要摆八桌十桌,做他个田中正第二!”
小水问:“那你怎么个攒钱?把方子也给你福运哥教教。”
大空说:“眼下我也不知道。”
大伙就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