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金,总算把局面又维持了下去。不过,嘉文的嗜赌如命,却越来越厉害,离开银行的工作之后,他就一直游手好闲,其中也有几次,在杜沂的苦劝,和湘怡的恳求之下,他赌咒发誓要痛改前非,但都不到三天,就又故态复萌。
除了赌博之外,他更学到许多坏习惯,变得流气、暴戾、和不近人情。小念念出世得很不是时候,刚在家庭拮据,和杜沂病后,似乎没有谁高兴她的来临。
嘉文对孩子向来没有兴趣,从念念出世到满月,他简直没有好好看过她一眼,一次,湘怡把孩子抱到他面前,恳求的说:“你不看看你的小女儿吗?”
嘉文匆匆的对孩子扫了一眼,不耐的说:“有什么好看?哭兮兮的小塌鼻子,将来就是竞选中国小姐,也拿不到第一名。”湘怡抱着孩子,伤心了好久,几年以来,嘉文失去了太多的东西,甚至于失去了他一向的仁慈。
秋天来临的时候,嘉文已经很少有在家的日子了,他经常一出去就是两三天,等回来的时候,一定是一副憔悴、苍白、肮脏、而饥饿的样子。回家的目的,也不外乎拿钱,有一千拿一千,有一百拿一百。
杜沂沉痛的看着儿子的堕落和沉沦,所有的教训、劝诱都失效之后,他只感到灰心和疲倦。他老了,而且病弱,他无力再管束这不成器的儿子。那个在台大外文系读书的高材生,那个为师长所爱为朋友所敬的孩子已经消失了,死去了,不再回来了。这天,全家正围着桌子吃晚饭,门铃响了。
嘉龄扬了扬头,冷冷的耸耸肩说:“准是哥哥!”湘怡不自觉的放下了筷子,嘉文已经有三天没有回来了。阿珠去开了大门,门外,没有期待中的嘉文的声音,也没有嘉文那沉重而疲倦的脚步。
一会儿,阿珠进来了,说:“外面有一个人,说是要找老爷。”“什么样的人?”杜沂问。“不认得,样子很凶,”阿珠摇了摇头:“不像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