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能够做到的。死在战场又能如何,总比不上阁老从容潇洒来得打动人心,又符合礼仪。”
说罢,他面上露出笑容,长长拜下去:“能够在阁老幕中效命,乃是小子这一生中最有意义的事情。”
史可法已经决心以身殉国,按照士林的礼制,在死前家人和弟子不能哭。不但不能哭,反应该面带笑容恭喜,如此才算是成就一桩佳话。
史可法挥了挥手:“老夫能有你这么个幕僚和门生,也颇为欣慰。走吧,城马就要破了,换身便服走吧,从北门走,或许还有离开这座死城的机会。”
生死诀别,史可法突然动了感情:“辟疆,我知道自从你夫人被孙元劫了之后,这半年以来你过得都甚是艰难。是老夫没用,不能为你主持公道。”
“阁老……”冒襄心中的委屈涌上心头,泪水就流了下来:“阁老,扬州沦陷,孙元贼子当负首责。扬州镇离这里才几路路,若他有心救援,早就该到了。他与阁老一向不和,想必是欲借建奴之刀杀人。可怜这满城百姓,都有因孙贼的私怨而没在建奴屠刀之下。军阀国军,我操!”
史可法长叹一声:“武人跋扈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可怜我东林君子手中没有一兵一卒,以至国事糜烂至此,现在说这些又能如何。我已经老了,无所谓了,你还年轻,国家还有用你之处。走,快走!”
说到这个走字,他已经声色俱厉了。
冒襄眼泪一滴滴落带地上,良久,他才一咬牙起身,大步朝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高喊:“阁老,晚生无论如何要回南京,将扬州陷落的实情,将孙贼的倒行逆施禀告君夫,禀告朝廷,严惩奸淫!阁老放心,你的牺牲不会白费,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督相,永别了!”
看着他的背影,史可法叹息一声,喃喃道:“辟疆,后会无期。”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还有救回小宛,我要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