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写姓名的?那不是搞错是什么?……还有哪些图景呢?哦,对了,还有就是十几岁的他背着包袱出门学生意,阿嫂围腰里插着鞋底,手上抓把剪刀追到镇口,边追边喊:你那头发会给城里人叫做土包子的,站住给阿嫂修一修!
“你说怪不怪?在脑子里过电影顺序是倒的!最后才过到你小时候。不信你有机会试试!”
老几点点头,表示好的,一定试试。
徐大亨的独白没有打搅任何人。一串一串的嘟嘟哝哝反而让老几眼皮重了。这时又听徐大亨说,现在他想通了,死第一不做冤死鬼,第二不做饿死鬼。徐大亨的罪名是“窝藏台湾派遣特务”。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职员是派遣特务?一个好好的职员,能写会算,一流的推销员,他怎么知道特务每周利用推销到上海接头?……徐大亨告诉老几,假如一定要他在饿死鬼和冤死鬼里选一个的话,他宁当饿死鬼也不当冤死鬼。现在他誓死不当饿死鬼,为的就是不当冤死鬼。只要往下活,总有一天可以不当冤死鬼。
“你明白吗?老陆?”
老几困顿得没了任何反应。徐大亨噌的一下起身,呼的一下,他的上半身已经罩在老几的上空。然后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放在老几鼻子下。过度的疲惫使老几的呼吸非常微弱,也缺乏热度,徐大亨慌乱了,把手指尖搭到老几的脖子上。学护士和狱医动作倒是对的,但位置找不准,于是冰凉的指尖从老几脖子一侧走到另一侧。老几只得动了动。他这才放心,慢慢收回手,又重重躺下去。
下半夜时徐大亨哼的声音很响,引得不少人咂嘴抗议。老几觉得什么东西压在了自己胸口上,一摸,是徐大亨的脑袋。他把这脑袋推回枕头上,不久又被什么压醒了,又一摸,是屁股。徐大亨怎么在这人体夹缝里旋转自由呢?他把自己拧成一根回形针,哪来如此的柔韧度?老几没顾得多想;他实在太累了,太困了。天亮的时候,老几感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