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去市场买水产品,这天买到一斤干虾仁,回到家报喜,欧阳萸说他刚接到上海家里的信,母亲因长期缺乏营养而厌食,人已经很危险。他一看那一斤干虾仁便叫小菲马上寄回家。
两个多月过去,小菲下班回来总发现欧阳萸坐在面窗的写字台前,手里捏着小楷毛笔。为了照顾他,母亲和老外祖母以及欧阳雪全搬过来了。母亲这时就会对着他的背影朝小菲努努嘴,悄声说:“坐了一下午了!”
时常在晚饭桌摆好,他才闷闷地一扔笔,走过来。又觉得扔笔的声响和动作都有甩脾气的嫌疑,便大声唱几句歌。毫无愉悦的歌声一点乐感也没有,让小菲听去觉得很可怕。一场病把人从里到外都改变了。
这天晚上有客人来看他。还是学院的几位美术、音乐、文学系教员。他们不大识相,恰赶在晚饭之前登门。母亲为一餐有营养又不油荤的晚餐熬尽心血,又要顾及病人,奇#書*網收集整理又要顾及孩子。她一看这几个人进门,马上决定推迟晚饭时间。欧阳萸把他们请进客厅,拿出白糖罐子,泡了六杯白糖水。茶叶剐油,会剐穿肠子,大家心情很好地打趣。他们看见他桌上铺了稿子,问他写什么,他搪塞了过去。
老外婆饿急了,见母亲不开饭,便趿着小脚在走廊里走过去走过来,似乎提醒客人们,主人家要开饭啦!
母亲随她去提醒。要在平时她会给老太太一个青面獠牙的威胁表情。她知道正在恢复元气的女婿饿不得,她更舍不得请不速之客入席。这帮人明明就是来混饭的!混上了一杯那么浓的白糖水还赖着不走!她心急如焚,一会叫小菲进去转一圈,看看他们有没有告辞的意思。小菲进去,坐立不安地和他们对两句话,发现他们迟钝得很,就是不领会她脸上的气象。
老外婆再次拖着脚步从客厅门口走过,木拐杖“咚、咚、咚”地杵在水泥地面上。她看见小菲母亲抱着胳膊站在厨房门口,压低嗓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