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程度不同而已,真正因之而感到活不下去的人,毕竟是极少数。”
我叹了一声:“知得太多还不要紧,想得太多才最是麻烦。”
白素道:“这话白说了,知得多,必然想得多,连电脑知得太多,也会产生自己的想法,何况是人脑?”
李宣宣忽然抬头,目光并无目标,她缓缓地道:“李先生和庄先生,早就指出过,『弃智』乃是生命中的重要过程,可以『明天下』——那个时代的人,对生命了解之深刻,犹在现代人之上,现代人对生命的奥秘,越来越不深究了。”
我道:“这正走上了『弃智』的路,倒走对了,醉生、梦死,不去深究,便也是解脱的第一步了。”
李宣宣默然半晌,花容黯然,也无法知道她是在想些甚么。
我本来还想问她一些有关她本身的问题——她当年是由于生活的不如意,求生不能,蹈水求死的,不知道她当年死了之后,是不是把生前的痛苦也带了去,感到了更大的痛苦?
这个问题,“私人”之至,我和李宣宣毕竟不熟,不好意思冒然相询,所以我望向白素,意思是白素和她来往较深,是不是可以问一问。
白素一见我的神情,就知道我在打甚么主意,她摇了摇头,表示不便相问。
我自信我和白素之间的小动作,李宣宣并没有注意,所以她又说了一些,是她自发的,也等于是回答了我想问的问题。
她的神情很是感慨:“当年,我一死以求解脱,等到灵体独存之后,才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当时,我可以选择的只是轮回再生,我一念及生前的苦难,便绝不想再重覆一次,而灵体独存,又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飘荡失落之感,我有幸在这时候,遇上了阴间主人,才有了新的安排,不然,也必定和陈长青一样,致力于彻底大解脱了。”
我道:“可是陈长青却不肯到阴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