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成君靠坐在窗前,眺望着夜色中的重重山影,怔怔出神。一切都如她意,可她的眉宇间未见任何快乐,反倒坠着重重心事。
“小姐,孟大人到了。”
霍成君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很客气地说:“孟大人,请坐。”
孟珏作揖行了一礼,坐到了霍成君对面。
霍成君又扭头看向窗外,孟珏也不好说话,只能沉默地坐着。
一个小丫头正在廊下煎药,阵阵药香随风而入。孟珏闻到药香,唇边笑意依旧,眼中却有了几分黯然。
小丫头端着药罐进来,放到霍成君面前,“小姐,药煎好了。”又立即悄悄退下。
霍成君凝视着桌上的药,板着脸说:“这是太医所开的堕胎药,用药很谨慎,已经把对母亲的伤害降到最低,你若不放心,可以先检查一下。”
孟珏没有看药罐,只淡淡说:“云歌一直在小姐手中,小姐想下药随时可以下。”
“一碗药已经在这里了,那杯酒呢?”
“我出门前已经安排好,我见到云歌时,秦大人自然会因为贪污渎职、畏罪自尽。”
霍成君找了块帕子,端起药罐,将药缓缓倒入一个玉碗中。她倒药时,侧头而笑,神情冷然中透出几分妩媚,“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无心的人,云歌充其量不过是多得了你几分眷顾,不过没想到……你若真无心,我倒认了,可是竟然不是。不过有心也好,你有心,我才能让你伤心。”
霍成君将玉碗推到孟珏面前,孟珏的瞳孔骤然一缩,唇边淡淡的笑意凝结成冰。
霍成君甜甜地笑着,“这碗药,我要你亲自喂给她喝。”
孟珏看着碗中乌黑的药汤,一动不能动。
霍成君笑着问:“怎么了?让这个孩子死,不是你提议的吗?那可是刘弗陵的骨肉,你不是也觉得碍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