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盎然。他朝背后追出来的人呼喝道:“嵇某是闲士,闲士怎么会出千呢?风雅之趣而已,尔等小人,俗不可耐!”
此人醉眼迷蒙,摇摇晃晃,挥袖道:“来人!磨墨!少尔等多少赌资,嵇某作诗以偿!”
赌场打手正呲目咧嘴地卷袖子,又冲出掌柜模样的人,一面止住打手,一面谄笑着赔罪道:“嵇先生怎会出千呢,是小人等看错了,嵇先生别见怪!那点银子就作酒钱,赠给嵇先生了。只是小的们这馆子太寒酸,再担不起嵇先生的贵气!”
那嵇先生吐着酒气,嘿嘿笑着招摇而走,掌柜还在训打手:“招子放亮点!那是闲社嵇璜嵇先生,他吼一嗓子,大英就能抖三抖!就连咱们大燕的万岁爷都担待不起!”
“哎呀,嵇先生愿留墨宝,我这蠢才,竟然放掉了……”
接着掌柜抽了自己一耳光,拔脚追了上去。
范浦归在一边看着,听到“嵇璜”一名才醒悟过来,闲社的嵇神仙?竟然在这里放浪形骸!?
“是啊,这里能吃鸦片嘛,不过燕京对闲社那帮神仙是又爱又恨,爱的是有闲社一帮人在这里,也能让这大利场沾点仙气,上点场面,买卖闲社诸位神仙的字画在这里也是桩行当呢。恨的是这帮神仙吃饱喝足了,又要挑三拣四,老是替燕国穷苦人打抱不平,还在咱们大英报纸上讲燕国桩桩人心沦丧之事。天庙和闲社,就是燕国两大害。可上到年斌,下到这些掌柜打手,也只能干瞪眼看着,绝不敢对他们无礼。”
范浦归楞了好半天,忽然笑出了声:“这燕国,最初不是宣称咱们大英人人逐利,道德沦丧,才另成一国的么?可看他们现在的模样,不就是最初他们口口声声所讨伐的沦丧之世么?”
管事深有感慨地道:“燕国的私塾官学里教的,科举考的也还是四书五经,年斌跟那帮义儒们还成天鼓捣着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可大家都已经不当回事了。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