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肆摆手,再争下去就是国政讨论,而不是务虚的学理之争了。
“汪士慎,淮扬学院教授的话,你是不服的,对吧……”
“教授们,你们认输吗?不认,嗯……”
李肆分头问了双方,再一摊手,脸上满是遗憾。
“这可怎么办呢?大家都有理。”
他指了指教授们:“你们是在为能靠着这一国得利的人说话,但你们觉得,咱们这一国,能让所有人得利么?”
教授们很老实地摇头,当然不可能,先不说不可能让所有人得利,即便是得利之人,多少也是不同的。
再问汪瞎子:“你觉得,若是没了官府,没了工商,多少人能得利?”
汪士慎憋住,官府和工商,本就养活着无数人呢,他说这些人丢了饭碗也能得利,那也太厚脸皮了。
他不服地道:“草民以为,花上几十年,另行圣治,当能开另一番格局,天下人均富贵,得万世太平……”
李肆问:“先不说几十年能不能建起天下均平之局,就说那些不愿进新局之人怎么办?任其自苦,乃至杀了么?”
汪士慎终究不是后世的革命家,愧然而纠结地低头。
“假设朕……我就是一介草民,种田卖力为生,你们这两边,我觉得都有道理。有时候,我也要被贪官盘剥,被恶商压榨,可官府护着一国安宁,我也能靠自己的努力,种田织造,在商人手里换来足够的银钱,养活我娘子,养活一家人。”
李肆代入到小民角色,还指指三娘,不仅惹来三娘一个白眼,四周士子和民人也都低低笑了。
“所以,你们两边,若是哪一边没了,我会很害怕。既怕官府和商人老爷肆无忌惮,横征暴敛,又怕没了官府护境安民,没了商人买我的作物,你们说……是不是啊?”
他转头问众人,士子和民人起了强烈共鸣,轰声应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