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来回,“他脸皮还如此厚,居然伸手要曾静!?他当朕头壳开了缝,灌进了一脑子尿水!?那曾静蛊惑朕的亲信大将作反,还要朕把此人送还给他?朕看他才是一脑子尿水!”
茹喜紧抿双唇,捏着手绢立在一旁,始终不出声。
雍正声调更高,似乎是在给自己打气:“朕不还!他要人,让他径直打到燕京来!朕忍够了,是死是活,朕就跟他斗开来看!”
茹喜终于说话了:“万岁爷别急,李肆怕也只是虚言恫吓……”
雍正的脸由红转紫,这算什么?
“兵部奏报南蛮水师并未上岸,而是转东南而去,去处不是台湾,就是琉球,由此可见,那李肆对江南还是那般盘算,不会急于动手。而直接劫走吕家后人,估计也是平息曾静同党沈在宽在南面搅起的波澜。”
茹喜的话如深秋寒风,让气得脑子正煮着馄饨的雍正慢慢冷静下来。
“曾静和沈在宽,一北一南生着麻烦。以权谋计,臣妾以为,皇上径直从重处置了曾静,反而更合李肆的心意。这么一个人,回南面跟沈在宽凑在一起,于他一国人心,可是更大的祸害。”
雍正呆了片刻,叹气道:“那他由你传话要人,就只是惺惺作态而已?”
茹喜点头:“他已不怎么信臣妾了,要曾静怕也存着试探臣妾之心。不跟臣妾通气,径直强劫吕家就是明证。”
雍正转头看住她,眼里多了丝波动,“看来你……你的确是为朝廷着想的。”
茹喜眼眶也红了,低声道:“臣妾是为万岁爷着想的。”
雍正呼吸急迫起来,片刻后却转开了话题:“李肆是想让朕剐了那曾静?朕偏不让他如意!”
回到养心殿,雍正细细再看曾静案的卷宗,案头还堆着一叠《备忘录》和《吕子集注》,前者是吕留良自己的著述,后者是门生学徒汇总的吕留良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