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坠冰窖的景象赫然入目。
三四十名灰蓝短装的兵丁,正齐齐端着鸟枪,瞄住了船头这拨人,没见到有火绳的青烟在飘着,这是洋枪!
“逃……逃啊!”
“跳!”
上了船头的海盗们终于清醒了,一阵哗然。
这么好的靶子,胡汉山可绝不愿意放过,挥臂一声喊:“开火!”
嗵嗵嗵……瞬间将脑袋压了下来的郑永,听到的是这样的一阵密密闷响,然后血水、碎肉、杂屑如雨一般淋了下来,整个人立时成了血人。
“不……不是洋人……”
郑永神智模糊了。
人体从头上一个个砸下来,有入水的,有摔船的,乱七八糟的杂声将他惊醒,这时才觉锥心般疼痛。
“刘哥、王哥、二弟——!”
和他一船的都是兄弟乡亲,几十年相处下来,说没就没了,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船头的攻势被瓦解,船尾的攻势才刚刚开始,可结束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负责在舵台阻击的赵汉湘脑子里已经深深刻下了炮兵思维,让一哨司卫上了刺刀守住船尾,他则带着自己炮手,用火枪朝靠上船尾的那艘渔船轰击。银鲤号船尾高一些,只能攀爬而上。大部分海盗还聚在船上,一轮排枪就被放倒十多人,剩下的赶紧缩进了船舱,还有几个直接跳了海。
“开炮!开炮!”
船头处,两眼已经发红的郑永有如受伤的野狼,尖声喊叫不停,海盗们被鼓动起来,记起了自己也有炮。
“草……”
追到船舷边,胡汉山只来得及喊了这么一句,就被部下扑压而下,轰的一声,弹丸洒射,在银鲤号的船身上劈劈啪啪溅起点点屑尘,依稀还能听到有人中弹的闷哼声。
硝烟蒸盈,炮响之后,又是啪啪的鸟枪炸响,偶尔还有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