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却异常平静。这只是科试,真正的门槛在后面,而且这榜也跟往年差不多,黜落者极少,大家谈的更多还是乡试主副考官到底会是谁这一类问题。
低低人声里,忽然传出来一声惨厉的嘶嚎,就像是血肉被扯裂了一般,震得众人心头发寒。
“不——!”
人群散开,将一个正跪在地上以头抢地的人露了出来。
“不……”
范晋恨不得将脑袋摔裂在这砖石地上,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连科试都没过!?不说交卷前审查在三,出场后还仔细回忆了一番,就算有些许小节上的疏漏,也不可能遭了黜落的下场。
“这是为什么!?”
满腔愤懑激得他正涕泪纵横,附近有人出声劝他了。
“此次不过,下次再来嘛,年纪还轻,有的是机会。”
说话的生员足有四五十岁了,云淡风轻地好意安慰着,范晋却是心火入骨,这不一样!这次乡试可是寄托着他功名和佳人两桩前程,只能进不能退!这次被拦在门槛外,身后那一堆烂事围上来,他恐怕连学着上次那样,出奔避祸的机会都没有了。
深渊,他只觉自己正在朝一个无底深渊坠落。
“学台大人!”
恍惚间就听到这样的招呼声,是学政来府学慰问生员了,这是广州城生员特有的待遇。
“学台大人!”
范晋猛然跳起,朝着远处被众人簇拥的史贻直冲去。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被黜落!?学台大人,求你说个明白!”
周围学子,连带史贻直身边的侍卫兵丁没来得及反应,一个人已经撞开人群,径直扯住了史贻直的袍袖。瞧他一脸涕泪,目露凶光,脖筋都绷得直直的,若是手上有把刀,多半已经落到了史贻直的身上。
兵丁们吓得魂不附体,赶紧将这人扯开,几人合力,牢牢